-第一人称 第一次写织田作 请多指教
「リンゴは愛による死を自ら選択した者へのご褒美でもあるんだ。」
苹果是给为了爱而选择牺牲的人的奖励。
01
有人在我桌子上放了一只平安果。
红绿白三色的纸盒子，经典的圣诞配色，绘成毛衣纹样和落雪。进办公室的时候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它。
“敦君，这是你放的吗？”我盯着它，问邻桌的中岛敦。
“不是啊，小姐。”中岛敦挠了挠头，“昨天晚上最后一个走的是国木田先生，等他来了你问问他？”
“国木田先生，这是你放的吗？”
国木田先生一进来，我指着桌边的苹果，问他。
“不是。”他看着我，愣了一下，“这种事情为什么不问乱步先生？”
我于是拿着苹果站在了侦探社门口。乱步先生一进来，我就将它举到了他眼前。
“乱步先生，请问您知道这是谁放的吗？”
乱步先生看了一眼苹果，又看了看我，然后皱了眉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一般来说，乱步先生皱眉，不会代表发生了什么好事。
“你会知道的。”
可他开口，只是留给我这么一句话。
02
“小姐，今天是圣诞节啊。”
今天和我一起接受委托的是太宰治。很奇怪，平时总是不着调的人，在不合法加班的圣诞节，他竟然没有翘班。
“是啊。”我点头回应他，“太宰先生，圣诞快乐。”
“圣诞快乐，小姐。”他没看我，兀自笑笑。
圣诞节之后，很快就是新年。学生放了寒假，兴高采烈地与朋友恋人外出逛街游玩。我们两个正上班的人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，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。
“太宰先生，今天不用陪女朋友吗？”我必须承认，我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。
——太宰治这样的男人，怎么看都是非常受女人欢迎的类型吧？
然而他一愣：“我没有女朋友哦，小姐。”
任务倒是比往常轻松。天公作美，没有在大好节日搞出一个“平安夜杀人事件”，或是诸如此类的事件来恶心我们。“先生，”路过一家蛋糕店，我看着门口草莓蛋糕的海报，停下了脚步：“可以等我一下吗？我想给大家买一点圣诞节的蛋糕。”
太宰治点了点头，率先替我推开了门。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，我脑海里突然掠过一个红发男人的身影。
我很久不曾想起他了。
03
蛋糕果然大受欢迎。与往常工作时氛围无二的武装侦探社，在奶油的甜味里也终于有了几分过节的轻松。“乱步先生，”我端着我那份蛋糕走到乱步先生的办公桌前，将它放在他面前：“可以告诉我吗？那个平安果。”
乱步先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，碧绿的瞳中，流光一闪而过。
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他干脆地开了口，“与你的异能有关。”
当年，是织田作之助发现了我的异能，也是他给它取了名字。
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他家楼下的咖喱店。我很作死地要了一份辣度最高的咖喱，然后不出所料地被辣出了眼泪。他端了一杯果汁来给我——就这样认识了。
“既然不太能吃辣，为什么点最辣的？”他坐在我对面，问我。
“我失业了。”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，狠狠地擦了擦眼睛。
我永远都不会知道，织田作之助究竟是怎样发觉了我的异能，或许是凭借他的“天衣无缝”，又或许是别的什么。
他当时只对我感叹，说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异能，就算是在异能者里面也称得上匪夷所思。比如太宰治的“人间失格”，又比如他自己的“天衣无缝”，又比如我。
我的异能有关时间。确切地说，我能够回到过去，期限是24小时之内。
04
冬日的海边很冷。
今年的圣诞节没有下雪。还未走近，我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穿浅色风衣的身影。
“太宰先生穿得这么少，不会冷吗？”
我在墓碑前放下一束鹤望兰。
“小姐第一次在圣诞节时来扫墓啊。”他没回答我的话，自顾自道，“也是第一次带了花过来。”
“如果带苹果或者咖喱之类的过来，总觉得很奇怪。”我不知该怎么回答，只无关痛痒地这么说。
海风猛烈，我的裙摆被风吹起，好似战旗飞扬。太宰治从墓碑后站起来，走到我的身边，垂下眼睛看我带来的鹤望兰。
“我很想念他。”我凝望着墓碑上他的名字。
“我知道。”太宰治的语调比往日沉了些，但也不是悲伤，只是平静。
“我问过我自己，我是不是爱他。”我继续说。
“……他活着的话，我一定会这么说。现在……”
“小姐。”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，“织田作离开人世那天，你没使用你的异能吗？”
“我用了，当然。”我叹了口气，“它很有用。能够改变许多事。”
“可是，不能改变人心。”
05
“太宰先生，我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”
回武装侦探社的路上，我提起了这个话题。
“是怎样的梦？”太宰治走在我前方半步，并不回头，语气很随意地问。
“就是……他去找纪德的那天。”我哽了一下，不敢提“死亡”，不敢提“牺牲”，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。
“是乱步先生让你来问我的吗？”太宰治突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。
“问什么？”你被他说糊涂了。
“小姐从前使用异能的记忆，你都还记得吗？”太宰治也不卖关子，“全部都记得吗？”
“……”不是。
“有哪些不记得？”他仿佛并不需要你的答案，只接着问。
到了这个时候，阴沉了一天的天色竟晴朗起来。天幕上布满金红的晚霞，映着他的背影说不出地寂静。
“从前失败过的一次任务。……还有就是那天。”
“那天……关于那天，我的记忆很混乱。我觉得自己忘了什么，又想不起来我忘了什么。但是我梦见的内容，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发生过。”
06
虽然发觉了我的异能，但织田作之助并没有让我像他一样进入港口黑手党。
那天的失业之后，我重新找了份其他工作，偶尔帮他照顾他收养的孩子，偶尔看他借给我的小说。
我也知道了他的过往，他的理想。我还是会和他一起去吃辣咖喱，然后在被辣出眼泪的时候，接过他大笑着递给我的纸巾。
这样的日子在那个阳光晴好的下午戛然而止。那天的晚霞，正像此刻我眼前的一样。
“小姐应该明白了。”不知何时，我与太宰治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。他还背对着我，抬头望着天空。
“你使用异能，回到过去，是为了完成你的‘心愿’。当你的‘心愿’没有得以完成的时候，你也会付出代价，目前看来，就是你的记忆。”
我还记得那个梦的内容。
那只是在他赶赴战场之前一个很短暂的见面。我匆匆去见他，一路上满心想着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才能阻止他。可是真正见到，对上他的目光，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——因为没有用。看着他的眼睛，我就知道。
而他对我笑了。
“你下班了吗？”他说。
07
“那些是真的吗？”
站在武装侦探社楼下，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“小姐还是问我了。”太宰治笑了。
“织田作曾经对我说，小姐并不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。但他同时也说，就是你这样最好，你就是这样最好。”
“是不是真的，没有人会知道了。”
“但谁又能说它是假的呢？”
08
他并没有等我回答。
他向我走过来，那是第一次，我看见他那样温柔的眼神。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，然后他就笑了。
那是第一次，或许都不曾存在过的第一次。他拥抱我，吻我。
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笑。
“你反正也不会知道。”
他说了什么，我终于想起来了。
Fin.
*开篇句子出自《回转企鹅罐》
*圣诞快乐